Month: December 2006

  • “… He looked after me and stayed with me when he’d rather have been wandering by himself. He liked to walk, in the forest, in the wild places. He went everywhere on the mountain, looking at things, listening. He always listened, so they called him the Silent. But he used to talk to me. He told me stories. Not only the great stories everybody learns, the heroes and the kings and the things that happened long ago and far away, but stories only he knew.”

    Ursula K Le Guin: Tehanu, Chapter II

  • 美女藝人徐子淇下嫁富豪公子李家誠,全城熱論。報章報道鋪天蓋地,主旋律是幾億元聘禮,嫁得好。一位電台節目主持人誇獎:「這樣一個女兒,抵!生得過!」有娛樂版記者索性拿豪門婚禮,向一眾女藝人問反應。鄧麗欣說「流盡口水」。袁彩雲率直得不知是可愛還是可怕,說聘禮高達數億元,「代表子淇有她的價值」;(說人是一件貨物是侮辱,說人是一件高價貨算不算侮辱?)最具代表性,也最笑中有淚的,還是有記者寫道,聽到餐廳一對男女對話,女說:「如果我認識了李家誠便好了,會有幾億禮金。」男答:「如果我是李家誠便好了,可以娶徐子淇。」女方即時黑臉。

    黃偉國,蘋果日報
    23.12.2006

  • 文革結束後,沈從文算是行了一步老運,生活受到了較好的照顧,還被邀請到美國講學、到日本訪問。曾有人提議為他的作品舉行國際研討會,但是為沈從文勸阻。在生命的最後一年,沈從文進入了1988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終審名單,但當諾貝爾評審委員向中國駐瑞典大使館文化處詢問有關沈從文的消息時,所得到的回答竟是:「從未聽說過此人!」

    孔在齊〈從《家書》看沈從文〉
    2006-12-21

  • 政府拆卸天星碼頭觸發激烈抗爭,警方在周三下午開始清場,抬走一批進入清拆地盤的示威者;由於場面哄動,加上媒體密集及大篇幅報道,立法會規劃地政及工程事務委員會昨天緊急召開會議,要求政府立即暫停拆卸舊天星碼頭及鐘樓,並召開專家會議研究保存鐘樓的方案。

    在長達近七年的諮詢期中,立法會到底有沒有認真研究過有關中環填海計劃第三期工程及由此而引伸的搬遷天星碼頭計劃?為什麼在這段漫長的諮詢時間內一直沒有提出異議,竟然延至拆卸已經開始之後才緊急叫停?這種馬後炮和乘著抗爭行動而「搵著數」的政治動作,對於保護古蹟文物和解決當前的局面沒有幫助,只會更突顯民意代表的見風駛船和民粹反應。

    按照政府提交立法會的文件顯示,有關搬遷天星碼頭的諮詢在一九九九年開始,當時城市規劃委員會在草擬有關中環填海計劃第三期的分區計劃大綱圖期間,曾經考慮了一項反對搬遷天星碼頭的意見,城規會確認了天星碼頭標誌的歷史意義和作為旅遊景點的重要性,並贊成把天星碼頭的獨特標誌重現在新中環海旁。很明顯,現在不少團體及立法會議員批評在諮詢過程中忽略了保存天星碼頭歷史的說法,是完全站不住腳的。

    到了二○○二年二月,政府公布分區計劃大綱圖的修訂建議,包括為搬遷天星碼頭所提出的修訂建議供公眾查詢,圖則在展示期間並沒有收到反對意見。公眾沒有提出反對,並不奇怪,為何議員在這個階段仍然沒有發聲?

    政府曾經先後在一九九九年六月十日及二○○二年三月一日向立法會規劃地政及工程事務委員會講解中環填海計劃第三期工程,及講述有關天星碼頭的搬遷安排;到了二○○○年三月十六日,政府向中西區區議員講述搬遷天星碼頭的建議,以及政府正在進行碼頭建築物及鐘樓的設計工作;在二○○二年三月十四日,政府再向中西區區議員介紹新碼頭的設計方案,在上述二次報告會上,中西區區議會都沒有就政府的安排提出異議。立法會議員要「推倒重來」,要求政府暫緩清拆,再研究保存鐘樓的方案,但事實上,保存的方案早就擬定,而且也經過了連番諮詢,議員為何到了現在才翻舊賬?即使要翻,他們又有什麼強烈而政府又一直沒有考慮過的理由?

    政府與天星小輪就天星碼頭的選址和設計同樣進行了漫長談判,期間雙方曾考慮了不同設計方案,結果政府接納了天星小輪的建議,採用「富歷史文物特色的設計方案」,及以一九一二年碼頭建築物落成時的外貌為藍本,重建碼頭及鐘樓。在政府提交給立法會的文件內,也提及「社會人士認為應保留鐘樓,讓現有的天星碼頭這個標誌成為我們的集體回憶」;在兼顧保存歷史和市民對天星碼頭的懷舊感情等方面,政府並非完全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由於舊碼頭的銅鐘屬於天星小輪,一件私人財產而又得到市民珍惜,本身已有足夠經濟價值,天星小輪又怎會隨意放棄?政府的文件透露,未來新鐘樓會安裝全新的銅鐘,鐘聲與舊的相似(因技術問題,舊鐘拆後難再復元),原有的銅鐘則在新鐘樓內陳列。換言之,保存鐘樓的善後方案已在,而且也是經過多年研究敲定,為何議員現在才要求召開專家會議研究方案?這不是後知後覺又是什麼?

    不少事後孔明式的批評認為政府沒有做好諮詢、沒有重建鐘樓的妥善方案,但從資料顯示,事實並非如此。議員現在應該做的,是調解民眾和警方的衝突,而不是繼續火上加油。

    信報社評〈民粹議員事後孔明〉
    2006-12-15

  • 學外語,本可返照國語,豐富國語;但在文化自卑與殖民主義之下,加上國語教學與外語教學俱不得其法,裏外顛倒,外語卻可削弱國語,喧賓奪主。本地中文語彙鈍化之極致,莫如「選擇」一詞。今年翡翠台報道長洲搶包山,說「有人選擇不看搶包山」《蘋果日報》報道曾蔭權訪新加坡,「面對強權施壓,很多人選擇屈服」。《明報》上月報道本港市面雞蛋受大陸毒蛋波及,「有蛋商透露,只能選擇結束經營」。翡翠台的選擇,其實是寧願、唯有;《蘋果日報》的選擇屈服,是情願屈服;《明報》的只能選擇,是只好、唯有。去年電視某啤酒廣告用平板聲調,說「面對風雨,有些人選擇離開」,不以抑揚語氣,說「有些人情願╱甘心╱決意?離開」,既是番鬼中文,也掏空情感,語言冷淡無味。消費社會強調多元選擇,以言文觀之,恰是束縛性靈,無有選擇。

    香港教育當局,趕西洋時髦,用西學新語,自是主從不分,裏外顛倒。主從不分,是將課外活動體系化,納入主流評分,侵吞學生餘暇,又重考核多於重教學;裏外顛倒,是用母語方法教英文,復用外語方法教中文,結果中英顛倒,致令香港的兩文不是中文與英文,而是中式英文與英式中文。兩者都是僵化無文,互相拖累。此等乖悖常理之政,造成經濟奇跡,可戲稱之為「失敗經濟學」:教學愈失敗,投入公帑愈多,衍生的教育「商機」(補習社等)愈大。幼童疲於奔命,過度學習,學不博雅,思不精純,於是大學要補回中小學課程,大學畢業後持續補修,教育變成無饜足的消費行業。

    陳雲〈持份〉
    14.12.2006

  • “Can you find food for us?” she asked, rather vaguely and timidly.
    “Hunting takes time, and weapons.”
    “I mean, with, you know, spells.”
    “I can call a rabbit,” he said, poking the fire with a twisted stick of juniper. “I could call one by name, and he’d come. But would you catch and skin and broil a rabbit that you’d called to you thus? Perhaps if you were starving. But it would be a break of trust, I think.”
    “Yes I thought, perhaps you could just …”
    “Summon up a supper,” he said. “Oh, I could. On golden plates, if you like. But that’s illusion, and when you eat illusions you end up hungrier than before.” She saw his white teeth flash a moment in the firelight.
    “Your magic is peculiar,” she said. “It appears to be useful only for large matters.”
    He laid more wood on the fire, and it flared up on a juniper-scented fireworks of sparks and crackles.

    Ursula K. Le Guin:”The Tombs of Atuan“, Chapter 11

  • 1966年4月4日,蘇守忠於天星碼頭,絕食抗議天星小輪加價五仙。
     
    2006年11月29日的深秋早上,原中環天星碼頭吹送著涼風。法號曜樂法師的蘇守忠,重訪1966年絕食抗爭的故地,在新舊碼頭之間,一袂褐色的和尚袍輕揚。

    這是近日清拆碼頭爭議後,法師二度重訪了。

    11月26日傍晚,他在此送了他的自傳式紀錄片《斗零起革命》予發起全球港人救天星活動的單親母親何來。但眉目舒展的慈善僧人坦言,當天不過是到大會堂演講,順道路過。

    「很有趣呀,想不到竟有這許多人如此懷舊。這其實沒甚震撼與刺激性。」法師看著掛滿碼頭的市民抗爭照片,有如赤子般好奇笑說:「你看,他背著一顆紙造的星鞠躬,就像靈堂拜祭嘛。」他倒是讚賞新碼頭的光鮮亮麗,「這邊的空間寬敞得多,而且巴士總站在此,不遠又是信德中心的港外線碼頭,配套很好。」「從實用主義來說,(舊碼頭)縮了進來,肯定會填海的,不填沒作用。」「我贊成實用主義的,要講理性嘛。」原來法師沒有市民的懷舊愁緒?懷舊中豈無市民集體回憶的公民意識?

    「是有集體意識,但當中有多少政治因素卻不得而知。究竟他們是因為這裏曾經有傻佬在此示威過, 或只因為習慣在此過海?」

    「不是單單懷舊那麼幼稚的。這是很婦人孺子的懷舊情緒而已,深一層意義在於政治覺醒上。」

    明報‧200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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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於台下, 聯想到自己的卡夫卡。
    場景又是灣仔, 又是那個可惡的小房間內, 年輕的母親在客廳打麻雀, 女人的笑聲喧鬧填滿了狹窄的方寸, 彷彿一座四方城便是一個盛世, 在城內,
    生命有了完滿的起始和結局。 躺在房間內、碌架床上的我在閱讀<城堡>, 台灣「志文」的中譯本, 語法違拗不易懂,
    但我卻好像從中看見了自己和世界的關係。我做過這樣的夢: 重回客廳, 坐在打麻雀的四個女人面前, 怒聲猛喝,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 這個世界其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快樂?

    馬家輝‧卡夫卡,〈稿紙以外〉十一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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